那个被阴阳师救下的男孩，后来娶了他女儿

凌晨两点半，我泡的第三杯茶已经凉透了。这事儿是去年在京都岚山听老艺伎说的——当时她正用长烟管敲着榻榻米边缘，烟灰簌簌往下掉。"那孩子现在该有三十岁了，"她眯着眼吐烟圈，"你要是去锦市场买豆腐，说不定能遇见他。"

暴雨夜的偶遇

1993年盂兰盆节前夜，京都突降百年不遇的暴雨。鸭川水位暴涨时，有个浑身湿透的初中生蜷在三条大桥底下。据后来清洁工回忆，那孩子当时死死抱着桥墩，指甲缝里全是青苔——直到穿麻衣的瘦高男人提着白灯笼出现。

老艺伎说到这里突然笑了："你们现代人总把阴阳师想得神通广大，其实那人不过是个卖符纸的鳏夫，连自行车都骑不利索。"

男孩被带去的根本不是想象中阴森的神社，而是间带小院的二层町屋。我在古籍修复师松本先生那里见过照片：

"最可笑的是那孩子怕鬼，"松本先生用镊子夹着泛黄的照片，"结果发现阴阳师家马桶也会堵，女儿养的仓鼠半夜啃符纸。"

当时十六岁的晴子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。她在锦市场开的豆腐店用着祖传卤水——这事有个鲜为人知的细节：当年男孩总偷吃她做的杏仁豆腐，有次差点误食了画符用的朱砂。

"父亲说他们命盘里的水纹特别合，"晴子边磨豆浆边告诉我，"其实就是看那孩子能吃完我做的失败品。"

2005年他们结婚时上了《京都新闻》地方版，标题是《21世纪的阴阳缘》。我翻档案室时发现个有趣的对比：

老丈人至今坚持说当年是算准了天命。但附近居酒屋老板记得清楚："那老头喝醉后念叨，说什么'总比女儿跟不良少年跑了好'。"

窗外开始泛白了，茶凉透后反而有种奇怪的甘甜。下次去锦市场，我得记得问问他们家的杏仁豆腐是不是还放太多吉利丁——就像当年那个总把符咒画歪的男孩，现在不也把日子过得有模有样的。